你在心上,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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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没去北桑园了。
10月的这个早晨,恢复久违的晨跑,去了久违的北桑园。
有些地方如同有些老友,不一定朝夕相处,形影相对,但你却知道TA一直都在。让你能在一转身的时候,迎面对上TA的目光,告诉你TA从未离开,让你的内心无比的笃定。
北桑园之于我,就是这样的一处所在。
我不事稼穑,却无比喜欢菽麦黍豆的田园生活。
或许对于很多人来说,骨子里向往的,还是“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的归田园居吧。
这是一个已然收获的季节。板栗林里,几乎已经寻觅不到可以捡拾的板栗;来不及绽放的棉桃努力伸展着它的枝桠,想在这晚秋的季节里来一次最后的盛放;高处还有两根硕大的、老得不像话的丝瓜,那是留着做丝瓜络以及留种子的;几树让我惦念不已的柿子,早已不见了踪影......
不过短短数月,一切似乎变了模样,经历了春种夏长,季节更替,进入了秋收冬藏的阶段了。
萝卜两个凑一堆儿,长势喜人。
感觉萝卜的生长很是神奇,一半力气向下,一半力气向上。小时候,我妈在我们家后院种过各种时蔬,而最快活的收获是拔萝卜。
可惜对于我妈来说,既不会腌萝卜条,又不会揉萝卜缨儿,那一堆堆的萝卜拔的时候愉快,吃起来却也真是愁人。
我妈切萝卜的时候,总会叫我过去,正中间的那一轱辘切下来给我,在我辣得挤眉弄眼之际,还不忘记说一句:“萝卜配热茶,气得大夫满地爬。”
大夫如何气得乱爬一直没见到,倒是吃完萝卜以后上下排气儿的那个滋味,各位应该都懂得。
刚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晚上宿舍一小姐妹突发奇想,想吃萝卜。学校附近有农民的菜地,大家去偷拔了几根回来,尚未长足的小萝卜娃儿,老鼠尾巴一般粗细。吃自然是不能吃的,又不敢再去给塞回地里,就那么被糟践了。
唉,如今想起来,真是罪过。
桂花已开。
满城的桂花都开了,空气中飘散着清甜的暗香,如影随形,如同思念。
上高中的时候,有一位校长,每年秋天开学典礼大会的发言稿,第一句或者是“金秋十月,艳阳高照。”或者是“丹桂飘香,金风送爽。”可惜好几次天公不作美,典礼那天都是阴天。校长不舍得放弃这绝美的开头,硬着头皮念稿子,同学们不给面子地哄笑。
放在现在,面对同学们的哄笑,校长或许唱首歌就能缓解尴尬:“,爱就象蓝天白云,晴空万里,突然暴风雨......”
前一段时间在学校门口遇见这位老校长,已是耄耋之年的他,让我刹那间没敢相认。
与桂花有关的另一段记忆依然在高中时代。高一那年,正播放刘松仁主演的《八月桂花香》,对我最大的影响就是,这些年每当风中隐隐有暗香浮动时,总会不自觉哼起“尘缘如梦,几番起伏终不平......”也无比喜欢那些行走在过去的男子,那些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的男子们。
喜欢他们那温暖的笑,隐忍的爱,更喜欢那些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誓言。
岁月啊,带走的不仅仅是青春。
插播《八月桂花香》主题曲《尘缘》,回味一下“一城风絮,满腹相思都沉默,只有桂花香暗飘过”的感觉。
养蜂人的房子已经低到了尘埃里。
那四周支撑的木棒,也仿佛已经到了一个极限。
我站在这梦幻一般的小路上,看着这间爬满藤蔓却摇摇欲坠的小屋,猜测屋内是否依然有着蜂蜜的香甜。
蜂箱整齐地排列在远处,蜜蜂们嗡嗡嗡地在忙碌,偶有几只在我身边盘桓,跳起传说中的“8”字舞,终是没有回应,于是怏怏离开。
这个时候,酿的应该是桂花蜜了吧。
想起来,就觉得香甜。
本土的棉花称为笨花,此笨相对于洋棉花而言。
我喜欢棉花那纯纯的洁白与笨笨的憨厚,小时候的冬天,必得穿一套絮得厚厚的棉袄棉裤才觉得是过冬,而那一床散发着阳光气息的棉被,蕴育了整个冬天里那温暖的梦。
如今轻便又漂亮的羽绒服代替了笨重的棉袄裤,各种各样的羊毛被、蚕丝被取代了棉花被,然而于我来说,一床松软的棉被却是不可替代的,否则,我何处去寻那一枕有着太阳味儿的梦?
荷尽已无擎雨盖,留得残荷听雨声。
相比夏日里的接天莲叶,我更喜欢残荷的凋敝之美。最好下一场雨,携一壶酒,于这半亩荷塘边,细细品味留荷听雨的意境。
岂不美哉?
即便没有雨,有残荷半湖,去雁两行,于这秋风里一躺,晒晒太阳,也是美事一桩。
残荷之凋敝,秋叶之飘零,皆有其美。人生不可能总是繁花似锦,若没有冬与春的相遇,又怎么会有四季之更迭,时光之流逝呢?
头顶几片树叶悠悠飘落,快到来不及捕捉它们的痕迹,如同时光。
有飞鸟振翮而去的声音,抬头望时,也早已没了踪影,一样如同时光。
然而,我一直在,如同那转身就能看到的老友,始终在这里。
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可以寻回错过的一切,包括人,包括物,也包括爱。
我夜观天象
东拉西扯,且行且唱
我夜观天象你会不会突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