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大小伙William是我在一家读书俱乐部结识的朋友。跟所有到中国来的外国朋友相似，他靠在不同的英语培训机构就能轻松获得不菲的收入。
William今年三十几岁，长得人高马大。性格上就是个典型的美国人，简单热情，一点中国人的含蓄都没有。可能因为我经常参加活动，又与他有着相同的体育爱好，一来二去我们就熟识了。
他来中国有好多个年头了，一直靠教英语为生。William每次出现在俱乐部活动现场，那是享受超国民般的待遇：有人主动帮开门、有人端茶倒水、更有各式各样的美女主动过来搭讪。
大概是中国人的八卦心理，我们这些中国朋友对他既不结婚，也没有固定女友的生活现状感到好奇。但是每次聊到这个话题，William都笑而不语。
从外表来看，William待人和善，说话很有礼貌，是位受过教育的人士。可是一件普通的小事却改变了我们对他的看法。
那是俱乐部的一次常规活动，大概在活动快要结束时，会议室门被悄悄打开，一个苦着脸的女孩走进来。看年纪，那女孩应该是大学刚毕业没多久。她蹑手蹑脚，低头哈腰来到William身边，在他耳边唯唯诺诺地轻声说着什么。
William在听到她的话语后，一反常态地变了脸色，冷着脸把那女孩赶出去。我看到她红着眼睛，眼角含泪出去了。小女孩可能在象牙塔里待久了，没被这样对待过。
后来，当我们一起喝酒聊天时，大家都很好奇，笑问为何对女性如此粗鲁无礼时，William一脸无所谓地说，“没关系，那是我的助教。她又临时让我去参加活动，被我骂了几句。”
然后，William开始像个老女人似的絮絮叨叨地说着这女孩诸多让他不满意的地方，譬如不帮他缴纳电费、经常非工作时间打扰他、脑袋不太灵光等等。我们给他解释道很多都是私人助理才干的活。William耸耸肩，不置可否地笑笑。
我和其他几个中国人对视了几眼，场面突然冷下来，因为他对同胞的这种歧视和打压让大家都感觉极不舒服。
后来我就和他断了联系，中间听说在去年疫情一开始的时候，William急着返回美国，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滞留在中国。现在看到欧美越来越高的感染人数，William应该会感到庆幸吧。
再次见到他是在南京疫情出现之前的一个周日傍晚，我正好要去商场书店取书，看到他和小助教从一家餐厅里有说有笑地走出来。
在看到我后，他一改之前对助教盛气凌人的态度，热情地向我介绍了她，对，还是之前那姑娘。
言语中非常感谢这个女孩在疫情期间对他无私的帮助，庆幸自己在中国很安全，并担忧美国家人的安危。他特别佩服中国的防疫能力和速度，连连竖起大拇指给祖国点赞！
聊到最后，他把我拉到一旁，先左右看看，然后微微羞赧地偷偷在我耳边用蹩脚的中文（嗯，他一直在学中文，进步缓慢）说，
“杰克，你们学校缺外教吗？我堂哥也想过来，现在中国管得太严了，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堂哥过来，他是……
他用手不断比划着，怕我不理解他的意思。我一头黑线，我哪有这本事给他整个大活人进来，连连礼貌回绝。
同时，我也为他的想法感到好笑，中国文化太强大了，直肠子的美国人都知道走后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