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井幽幽岁月长
作者/敬亭山
原载于《厦门日报》城市副刊
炎炎夏日,正在做作业的女儿问我“背井离乡”的“背井”怎么理解,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我措手不及。虽然此处的“井”是井田的意思,却勾起我对故乡那口老井的美好回忆。
老家老宅天井里有一口老井,井口长着一些青苔,井旁还有一棵桂花树。井水源源不断,水满而不溢,水枯而不竭,夏天水沁脾,冬天不冻手,清冽甘甜的井水滋养着大半个村子的人。
清晨和傍晚,是老井最热闹的时光。天刚蒙蒙亮,那些洒扫庭除、准备早饭的乡邻,挑着两只大水桶奔向老井,边和我们打招呼边打水。偶尔遇到新手,失手将水桶滑入井底,我们赶紧拿出带长钩的竹竿,帮忙把水桶捞上来。
傍晚时分,荷锄归来用过晚饭的妇女们围坐在老井边,打上冬暖夏凉的井水,在家长里短的闲聊中,洗完一盆又一盆脏衣服。孩子们也聚拢在老井周围,或嬉戏玩闹打水仗,或用井水给自己浇个透心凉,闲聊声、打闹声、欢笑声回荡在老井上空,成为老井最美的交响曲。
除饮用、浆洗外,老井还有其他功用。母亲作为村里最出色的酿酒师,必须将一份功劳分给老井。每到年底,母亲就开始张罗春节要用的客家米酒。用饭甑把糯米蒸熟后抬到老井边,母亲交代我,用清凉的井水浇糯米,一遍又一遍,直到彻底冷却,再将沥干的糯米倒入酒缸,撒上酒曲,发酵一段时间后酒酿溢出,加入适量老井水,经过蒸煮,甘甜的客家米酒就出炉了。
服务久了,井水会变得浑浊,这时就该给老井“洗澡”了。洗井是有讲究的,母亲先为老井上香敬拜,然后我们兄弟几个每人拿一个吊桶,快速从老井里汲水往外倒,约个把小时后,井水汲干了。将一部竹梯放入老井,我沿着梯子下到井底,用刷子把残留在井壁的青苔污垢刷洗干净,边刷边把涌出的新泉水舀入桶里吊出井倒掉。洗完井,母亲会煮红鸡蛋给我们吃,既是慰劳也是祈福。
时光荏苒,如今村里早已通了自来水,那有着老井的老宅也早已废弃不用。老井犹如风烛残年的老人,与桂花树一起静静守着老宅,任岁月悠悠,静看悲欢离合、花开花落。
作者
魏盛发,连城人,70后,厦门公务员。爱运动,喜阅读,常写作,业余喜欢用平实的文字记录生活中的所见所感。已在《厦门日报》城市副刊发表文章20余篇。
朗读者
耀錋,FM89.2集美广播主持人,荔枝FM情感电台熊猫大哥;少儿培训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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