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好白癜风光疗费用 http://pf.39.net/bdfyy/bjzkbdfyy/140823/4454964.html想想心就堵
文│李相华
隔三岔五，咱退休的四个老妖，相约掼蛋打牌，边侃空边逗乐。
昨日上午，玩牌至十一点半，饭点已到，牌撂局散，急步回家。路经离家不远处交叉路口时，一陌生老妇人向我竖起右膀子问路：“请问大爷，哪儿有剃头的？”见得老妇人搀扶着的是一位高龄老大爷，白头发，白胡子，白眉毛，连几根露出来的长长鼻毛，也是白的。那白胡子实在是太扎眼，几乎覆盖了大半个脸。老爷子勾着背，两腿明显地打颤，靠拄着拐杖努力地站立着。
“过前面红绿灯就有理发店。”我一边回答老妇人的话，一边打量着眼前这位白胡子老者。从老人的眉眼间，轮廓分明的脸庞上，似曾认识，又一时想不起来。我大胆问了一句：“您是不是周集的，姓高？”“逗呀。”老人脱口而出，反过来向我脸上端详，“你是周集街的宛成，几十年没见着了。”啧啧！老人的眼神和记性比我还好，不光一下认出来我，还叫出了我的乳名。就这一刹那，我也想了起来，老人是住在周集街北头的高大爷。时间不饶人，我老了，高爷爷更老了。
拉了几句呱，我得知高爷爷今年八十有三，我不认识的那位老妇人是他的续弦之妻，难怪我不认得。两位老人是在周集吃了早中饭，到住在县城东郊的儿子家过几天的。也不知为啥高爷爷这回不想在乡下理发，他打算先到县城理理发，刮刮胡子，拾掇利净后，再去儿家。下车后，老夫妻就开始找理发店，正巧碰到了我。
甜不甜故乡水，亲不亲故乡人。我住县城二十大几年，人低言微，帮不了什么大忙，但帮高爷爷找个理发店刮胡子这点小事，是可以的，也是应该的。凭良心说，能为老人家做件力所能及的好事，与他方便，与己舒服，何乐不为。
于是，我小心翼翼地扶着老人家过了红绿灯，来到最近的一家理发店，我对店内唯一的女店员道：“请为这位老人理发，再刮刮胡子。”不料女店员望了一眼门口的高大爷，竟起身堵在门口道：“发可以理，胡子不刮。”我说：“胡子要刮，多给你钱。”她说：“年纪太大，不刮，我不会刮。”看这丫头怒目圆睁的样子，高老爷子连连说，不刮胡子就不理发了。我看得出人家对我们很讨厌。走！理发店多呢，受这等羞辱，不能受。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扶着高爷爷站立路口，看到他老人家走路蹒跚吃力，这前面不足二百米的街道，我知道的理发店在不远处还有两家，倒不如先让他俩坐在路牙上歇着，我先去问好了谁家愿意替老爷子刮胡子，再来领老人家去不迟。于是，我斩钉截铁告诉他俩：“你们坐在这不要动，我到前面找愿意刮胡子的理发店，要等我找好了回来！今天非要把这白胡子刮了不可！相信我。”老人家连连点头。
第二家理发店的老板约四十出头，店里没啥生意，正在门外卖呆。我向他说明了来意之后，他说：“我从来不替人家刮胡子，学手艺时，师傅就没教过。”两句话打发了我。我这犟脾气来了，今天即使找遍了县城所有的理发店，也要找到刮胡子的店，要不，我这面子朝哪搁？
我匆匆迈进了第三家理发店的门，当班的正好是平时曾为我理发的小师傅，我直接了当地问：“师傅，你为顾客刮胡子吗？”小师傅朝我点了点头道：“少许一点的胡子可以。”我一听有门，想进一步引起他的同情，告诉他说：“我无意中撞见一个老乡，其实和我非亲非故。他八十多岁了，胡子拉碴的，到处找理发店刮胡子，我见他可怜兮兮的，帮他来问问的，价钱可以多收一点。”不料，小师傅听出我的什么话味，话锋一转，接过我的话碴说：“老年人胡子硬，这活我干不了，你去国道边兰海超市边上看看，那里有个理发的铁皮棚，听说那儿刮胡子，我这里太忙。”显然，我又吃闭门羹了。不想理论，抓紧时间去二百米开外的兰海超市寻找，但愿皇天不负有心人。
没费大劲，找到了兰海超市。巷东侧后，铁皮棚上“理发”二字倒是显眼，朝棚内一瞧，一辆破三辆车仰面朝天，早已人去棚空。这可咋整？老人一定等得着急了，他们又没手机。像热锅上蚂蚁的我无意之中向路南小区望去，不禁眼前一亮。小区后排墙面上贴着的“理发”两大字，格外醒目，可谓天助我也！我顺着箭头标示方向没几步找到了位于一楼车库的理发室。路边一老同乡知道我的来意后，告诉我这儿的理发师傅不光刮胡子，收费还不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大喜。和理发师傅说定之后，我是一路快走，巴不得一步就把老人接来，早点清除那恼人的胡子。
返回路上，我想，做好事就要做到底，高老爷子腿不便，遇有出租车，就带他们打的，那区区打的和理发刮胡子的费用，也由我付给，如此心里会更暖和些。
不巧，大概是午饭时间，未遇见出租车。当我连走带跑来到两位老人原来坐的路牙边时，我傻眼了。这里，已经找不到等我的人，我东南西北望了个遍，直愣愣地傻站在老人坐过的地方，久久不忍离去。难道是老人等得不耐烦，他们自己又到什么地方去找理发店了？难道是老人以为我言而无信，怀疑我己经丢下他俩溜之大吉了？难道是老人生活在县城东郊的儿子把他们接走了？我无法知晓，心里什么滋味只有我自己知道。
早过了吃午饭的点，不觉得饿。扪心自问，我是不是太虚伪，太无能，太无情，这点小事竟做得有头无尾。自责之时，我自然想到了过去的理发店，那时的师傅为顾客理发，剃须，刮脸，剪鼻毛，掏耳屎，甚至还捏膀捶背，按摩揉肩。理一次发，舒服好几天。难怪农村有句老掉牙的古话说：剃头洗澡出野工（野地里大便）乃人生三大快事也。不知现在的理发师傅是何时何人惯出来的，这胡子不是头发，就不是他们的承包地了。切！不会刮胡子的人，岂能有资格开理发店对外营业？试问理发师傅，如果前来求你刮胡子的是你父亲，你爷爷，你是不是也一样拒之门外？如果对这胡子可以像爱美的女人那样，愿意花大价钱，可烫成卷胡子，可染成彩胡子，你是不是也一样置之不理？一定是他们认为，理发剃不剃胡子反正是一样价，老年人胡子既乱又脏，会脏了他们的手，该自己买个电动剃须刀自行解决。不错，剃须刀到处可以买到，青壮年男人自己剃胡子无可非议。如果到了咱老男人膀子发硬，手脚不听使唤的年纪，老伴也老了，儿女们又无法顾及，这刮胡子的小事，理发师傅如此不屑一顾，嗤之以鼻，咋办？
唉，想做件好事，竟没有完成。是怪我没细心，怪高爷爷没耐心，还是怪理发师傅没爱心，我不知道。反正想想心就堵！
写于年12月4日
编辑│刘厚霞审校│龚海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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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李相华，笔名“向华”，曾任中学语文教师，后被选调进公安机关从事文秘工作多年。退休后爱写文字，满足小确幸。喜欢朴实文章，热衷悠闲生活，追求淡定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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