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奴隶社会的第篇文章
题图:一土学校K班学生作品。
晚上9点的深圳机场,突然很饿。
本是晚上7点半的飞机,还在等。
有点后悔,走之前没有拿几块人家送的月饼,至少可以充饥。
也才意识到,现在对月饼是多么无感。
如果不是因为饿,想不起来。似乎它只是另一种零食而已。
以前不是这样的。
中秋节,姥姥叫八月节。姥姥在世的时候,临近过节,就会在电话那头问,“八月节,回不回来啊?”
我现在坐在机场的充电桩前面,在电脑上打下这句话,泪湿了眼眶。
机场很新,新得让人感觉隔阂和陌生。和大部分城市给人的感觉一样。
白的顶,大的孔。设计感十足,也让人感到冷。
▲深圳机场
好多商店,里面是太贵也不需要的东西。国外的大牌子,和中国的看着像国外大牌子的牌子。
如果这些模特有生命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喜欢我们给她们套上的这些衣服。
小时候,没有这些大牌,但姥姥家里种了桂花,到了八月,桂花飘香,记忆也是暖*色的。那时候追的一部连续剧,是《八月桂花香》。里面的程湘莲,好美。现在情节早已忘记,但主题歌还记得:
漫漫长路起伏不能由我人海漂泊尝尽人情淡薄热情热心换冷淡冷漠任多少真情独向寂寞
▲《八月桂花香》剧照
机场的广播响起来了,我的这班航班取消了。很多乘客涌向柜台,预期中的,有人开始吵。
我今天晚上必须得飞。
拉着行李,走两千步出去,改签。
鞋不舒服,磨得脚破皮,每走一步都疼。正不知道该怎么熬,想起来带了棉袜。便脱掉鞋子,套上袜子走。
姥姥裹的小脚,那时候行*,是踩着自己的断了的趾骨。
现在想象不可思议,这一个愚昧和残害人的做法,竟然延续了千年。
换了机票。再走两千步,回来再过安检,接着等。
快到凌晨,更饿了。
想起来小时候的酥皮月饼,五仁馅的。在没有甜食的童年,有月饼,那是绝对的美味。因为月饼,“八月节”也值得企盼。现在月饼越做越精美,但好像再没有了那份企盼,也没有了那时候的味道。
长大有时候是件很糟心的事。
其中一个糟心事,就是少了肆无忌惮的乐子。
小时候好像周围的人都有趣得多:
同学的爸爸是老师,每次上厕所赖着不出来,她问,爸你干嘛呢,他说,我在酝酿!
洗澡要去我妈厂里的集体澡堂,据说有一块毛玻璃不够“毛”,阿姨们讨论被看见屁股怎么办,结论是:没关系,看不见脸就行。
小时候有一个DVD播放机的广告,叫三碟连放,超强纠错。我妈说,你看我这肚子,就是三叠连放,我衣服往下一拉,就是超强纠错!
生活里的嘻嘻哈哈,幸福之源。不端不装,因为要不然多难受。在欧洲看到的一个厕所标志,堪称最佳,传神极了。
▲这张图我有趣朋友的评论是:三个人,两只眼
▲华章和孩子“演绘本”
来深圳是参加慈展会。
很多公益界的新老朋友,很多故事,让人觉得暖。
开会,发言,讲的都很好,但经常又是,讲完了,什么也没记住。
记得住的,是影像展里的那些照片和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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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展会的一些照片
这么多鲜活的人,真实的事,讲不好故事,是我们的问题。
这时候深圳机场的巨大电子广告牌,又打出了几个生硬的口号。
现在的叙事风格,一本正经,苦大仇深,实在是没必要,本来一个个有趣的人,让人读来徒增反感,生活也似乎变得无趣。
换登机口,又要在机场里走,注意到无处不在的广告牌上都是我不认识的人的巨大照片,很多分不清男女,就算分得清,放一个大脸在那里,也很无趣。真的很不明白这种广告的逻辑。也许我真的是老了。
想起来我们收到过的一封信,和很多月饼。他比我老。
退休了,人在大庆。退休后自己去了一趟美国,说就是想看看美国什么样。我问您语言怎么办,他说我靠手机上的翻译软件,搞定了一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