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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老街巷的叫卖声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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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在古都西安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不仅留下了众多名胜古迹,也留下了小商小贩不绝如缕的叫卖声。这种声情并茂、惟妙惟肖的声腔,有音乐,有诗意,也有表演。音调是铿锵悦耳的,词句是耐人寻味的。虽然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和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在逐渐消逝,可每每想起这熟悉的音调,总有一种说不上是酸还是甜的感觉。想找回半个世纪以前的影像,显然是不现实的,好在作者带来了只鳞片爪的文字,让我们过了一把瘾,令人感到亲切而欣慰。(本刊编辑:邓育秦)

每一个关于城市的故事都离不开老街巷,它们曾经是城市的血脉,与市井百姓的日常生活紧密相连,在见证时代风雨的同时,也感受着岁月沧桑。在古城西安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不仅留下了众多的名胜古迹,也留下了不绝如缕、耳熟能详的叫卖声。如果说老街巷见证了这座城市的历史变迁,那么老街巷浓郁的市井生活,更为我们展现了一幅蕴含着古香古色的“清明上河图”,在它上面不仅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的贸易,还有小商小贩的叫卖声。如此一来,更显得灵动、真实。

说起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西安老街巷的叫卖声,还真有点老虎吃天,让人不知从何说起的感觉。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得眼花缭乱,摸得手都发颤。那些叫卖声不仅与当时的社会环境息息相关,而且含有明显的时代色彩,有意无意间透露出市井文化深长的韵味。

记得五味十字路口有个卖元宵的,高高个头,腿有点瘸,走起路来总感觉地面坑坑洼洼的。一到傍晚路灯亮了,他就挑着担子吆喝:“桂花元宵来了,上等的江米做的,又香又甜”,叫喊了半天,看见沒人买,就喊:“桂花元宵,跪下(哈)挨刀!”于是,就有一帮调皮捣蛋的孩子们跟在屁股后面喊:“跪哈挨刀的来咧,谁买跪哈挨刀咧?”卖元宵的听见了也没辙,只好骂道:“你们这些碎屁娃娃,鹦鹉学舌,知道个啥么,滚,快滚,小心我拿扁担抽你个碎怂。”说完,拿起扁担装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于是,那帮孩子一窝蜂似的撒腿就跑了。

西大街东木头市有我们村一个老乡住在那儿,母亲时不时会带上我去他家。清楚记得,当年有一个卖杂货的,走街串巷时经常这样吆喝:“洋碱香胰子,木梳和蓖子,人丹宝丹八卦丹,万金油来十灵丹,物美价廉抢手货,谁要买来谁言传。”我们大杂院的李梅姐平时爱打扮,只要听到卖杂货的叫卖声,她就会第一个跑出来,凑上前去,摸摸这,摸摸那,好像什么都喜欢,然后挑上一大堆攥在手里,和人家搞价钱。卖杂货的见她买的东西多,自然肯便宜买给她。商人嘛,只要有利可图,总是愿意出手的。有一次,她给我说,之所以一次买那么多东西,其实不是她自己用的,她会拿到学校转手卖给班里的女同学,从中赚取差价,虽然利润不大,但是足够她自己花销了。换句话说,她不用花一分钱就可以使用她自己喜欢的商品,有时还略有盈余。我听了以后,十分羡慕她的聪明伶俐。长大后再见到李梅姐时,她已经是百货商店的售货员了。再后来,改革开放后,她辞了职,自己做起了生意,日子过得挺不错的。

叫卖声中还有编成顺口溜的,商贩们操着地道的关中方言,吆喝起来,声腔并不是太高,但韵味十足,很能煽起人们的购买欲望。比如:“凡士林、雪花膏,买的买来捎的捎,沒有瓶瓶拿纸包。”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当时物质匮乏,出厂的护肤品,除了经过包装的小瓶子而外,还有大瓶子的,主要是零售给那些经济收入低下的人群,他们买回去后,或装在曾经使用过的空瓶子里,或直接用纸包住使用,既便宜,又实惠。

有一个卖杏核凉眼药的白发老汉,他在含光门一带沿街叫卖时,嗓音清越高亢,“杏核凉眼药……”一嗓子出去,好像带有凉气。老汉从西头卖到东头,一路走来,就有顽皮捣蛋的孩子们尾随其后跟着喊:“杏核(胡),凉眼药,点一个,瞎两个。”老汉是咸阳人,也称自己的眼药是“咸阳杏核凉眼药”,有点创牌子的意思。但在炭市街一带叫卖时,境况就好得多。大人们不准自家小孩欺辱老汉,谁敢跟着喊“点一个,瞎两个”,轻者会被自家父母责罚,重者会遭到痛打的。

记得有一个卖洋碱的,推个两轮车,串脸胡子,个子高挑,在大学习巷住,好像是山西运城一带人。洋碱,就是肥皂。刚解放那会儿,百业待举,百废待兴,工业底子薄,基础差,好多日用品都靠进口,所以前面带一个“洋”字,比如,洋火(火柴),洋钉(铁钉),洋油(石油),洋布(布匹),洋马子(自行车),洋行(外国人在中国设立的商行商号),洋戏匣子(收音机),洋鼓洋号(西洋乐器),洋腔(外国话)等。

卖洋碱的为了尽快推销自己的货物,招揽顾客,他就用洋鼓洋号鸣锣开道,以引起人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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