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癜风是什么症状 http://pf.39.net/bdfyy/jdsb/160324/4800901.html又是一年秋风劲!
徜徉于*洋(鸭)河畔滨河公园,一股馥郁的甜香,好醉人!啊,是桂花的香!
花香袭人,思绪随之悠远!在崔庄老家我们村里,四奶家小院的废墟上,那株合抱粗遮天蔽日的桂花树又该氤氲十里,泻一川的香了吧?
四奶的娘家在江南的一个小镇上,不知何时传下的习俗,谁家生了女儿,就在家里栽一棵桂花树,还要埋下一坛桂花酒,等到女儿出嫁时,用桂花树作妆奁,和桂花酒一起作为陪嫁。新婚之夜,新人共同饮下桂花酒,预示着夫妻心心相印,永不相忘。
母亲生她那年,父亲为她栽了一棵桂花树,在树下埋下一坛桂花酿。
父亲常年在外经商,她和母亲在家,学做女红,母亲也教她些诗书绘画。母亲原本想让她出去上学,但是父亲反对,也就作罢了。
女儿家的日子和心事就在诗书、绘画、女红中百转千回,渐渐流逝。转眼她十八岁了。
这年的春天,父亲给她说妥了亲事,亲上加亲,是远在河南南召崔庄表姑家的表哥,他家开着大药行,在开封都有分号。母亲说表哥杨川一表人才。
羞涩的向往中,似波心涟漪圈圈迂回。眷恋不舍中,划过岁月的淡淡余香。
小镇桂花飘香的时节,她出嫁了,带着桂花树做的妆奁,还有那坛陈了十八年的桂花酒。
新婚之夜,她和新郎一起坐在洒满红枣、花生、桂圆的大红喜床边喝着那坛桂花酒,新郎说她很漂亮,还说很喜欢她,还说永结同心,白头偕老。说着说着,就醉倒了。
那新郎就是我的本家四爷。从此,四奶和四爷过着举案齐眉,红袖添香夜读书的清雅生活。
第二年桂花开的时节,四奶生了个女儿,四爷因为她家乡的习俗,知道她喜欢桂花的微*和淡淡清香。就也在院里栽下一棵桂花,给女儿取名香儿。我们叫香儿姑姑。
香儿刚办完满月酒的那个晚上,四爷告诉四奶,家中在开封的生意出了问题,需要亲自去打理。临别时,四爷说很快就回来。
桂花开了又落,桂花酒四奶也酿了三次,四爷还是没有回来。期间也来过信,只是说生意刚刚好转离不开。香儿姑姑四岁了,在四奶膝下婉转承欢,倒也驱走了她的不少思念和孤寂。
又是一年桂花时,四爷回来了,还有一辆车,下来的是一个抱着一个小男孩的贵妇人。四奶懵了,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现实又让她不得不清醒。四年了,该改变的都改变了,该来的都来了。
四爷回家的第二个晚上来了四奶的院子。四奶望着四爷不做声,想从四爷脸上寻找一丝愧疚,好给自己的原谅一个理由,可是没有,一点都没有。她的心渐渐的沦陷。四爷平静地说,因为开封城的生意出了问题,需要汪家的支持才能度过难关,就答应了和汪家联姻的条件,而且是汪家的女儿嫁过来做正妻,都是为了家族考虑。听着四爷波澜不惊的叙述,她的心沉到了谷底。她想喊,喊自己当初也是三媒六聘娶进门的正妻。她想哭,哭自己没有任何过错,还要蒙受如此的委屈。可是千言万语,都随着夫的那句:“你自己休息吧,我去汪氏那里了。”和关门声,变得毫无意义。
清风一纵桂子香,伤心一夜人白头。
倏忽又是两年,秋日的阳光透过窗子,晒下一室的暖阳,四奶坐在窗前细细地梳着满头白发,看着女儿在专心地作画,一如当年的她一样玲珑娇俏。
大宅里虽然还称四奶是夫人,可是都知道汪夫人才是正宗的主子,管着大宅里上上下下的大小事情,她只是个摆设。没人理她。这样小院倒也清净。春日柳絮盈,夏日荷香红,秋风桂子香。全然不闻那边桃花谢尽李华开。后来,四爷又娶了两房姨太太,一个是李夫人,一个是刘夫人。汪、李、刘三位夫人都有了儿子。四奶和四爷照面只有在年终祭祖时,远远地看着。
大概是因为她生的是女儿的缘故,不会对家财构成威胁,所以四奶在这个看似繁荣的大宅里日子过得还算安稳。可是汪、李、刘三位夫人那边就没有她这么和谐了。日子在明争暗斗和硝烟弥漫中过着。
四爷厌倦了,就时时出去,一来二去,一顶小轿,又有一位姓张的夫人进了门。由于出身青楼,张夫人时时遭到其他三位夫人的冷嘲热讽。可是四爷却是一直喜欢张夫人。因为在张夫人身边,没有抱怨,没有诽谤,没有无尽无休的索取,四爷可以安安静静地休息。在那里话家常,说趣事,摆弄生疏了的诗书绘画。一如四奶和四爷的当初。
外边的世道很乱,听说日本人占了河北,老蒋决了花园口。四爷放心不下开封城的生意,几番思忖后,还是带上两个仆人北上了。
一个多月了,四奶整天心神不宁,纷传日本兵已经过了*河。这天随四爷北上的仆人狼狈地逃回了一个,才知道四爷已经死在日本飞机的轰炸中,连尸首都找不到。她的心重重的痛,不能自已。
汪夫人主持为四爷设了灵堂,匆匆忙忙地祭奠了三天,就草草地葬了个衣冠冢。四奶知道,办完四爷的葬礼后,就是这个家散伙的时候了。
果然,隔天的早上,她和张夫人就被扫地出门了。
汪、李、刘三位夫人都有儿子,且都有娘家的支持,为了争夺家产吵得不可开交,委决不定,只有拖延时日。
张夫人把她和女儿带到村子东边一个安静的小院落,那小院的地契上写的是四奶的名字。坐北朝南的一座两层小楼,虽说不是新的,但也算整洁清净。院里也有一棵桂花树,看样子和大院那棵差不多年岁。她和女儿就在这里安身了,她很是感激张夫人,张夫人笑盈盈地回应着她。
树倒猢狲散。后来汪、李、刘三位夫人因为没了男人支撑家,都带着孩子改嫁他乡了。只有四奶和张夫人带着香儿守着那个小院,守着四爷家的祖茔,守着四爷的根。
好不容易熬到了解放。年桂花开的时节,她住的小院也喜气盈门,香儿姑姑出嫁那天,四奶没伐那棵桂花树,只将十几台桂花酿做了陪嫁。女婿是李青店的一个姓王的教书先生,人很忠厚。
夕阳的金辉在窗上镀一圈彩色,瑰丽得有些虚幻,送走香儿,四奶坐在窗前,梳着如雪的白发,不经意间绾成当年四爷喜欢的样式。眼中流溢着昔日的神采,嘴角还勾起一抹笑意。
张夫人拿着一封信进来,平静地递给她,转身轻轻掩上门出去了。
她拆开信封,里边是几页泛*的纸。她的手有些抖:香儿她娘,是我对不起你,当年开封城的生意实在是危机,要不是汪家出手相救,我就是把全部家当都填进去也改变不了破产的命运。无奈之下才答应汪家的条件。在生意和你之间我选择了生意。我知道我没脸见你,也没脸求得你的原谅。没有办法,只有硬下心肠躲着你。你的一头白发,让我愧悔难当。我放纵自己,麻醉自己。可是越是这样越痛苦。张夫人很像你,但不是你,即使重复着你我从前做的事,但心境已是没落。
此次北上,料定凶多吉少,可是我已经厌倦了,累了,去了也好。张夫人是个侠女子,我把你和香儿都托付给她了。
不敢踏入你的房门,那一头白发如根根银亮的针芒,刺入我的眼,穿透我的心。我深知自己辜负了你,但是对你的初心不变,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宁愿选择一无所有,用我的一身力气挣钱呵护你和香儿我们的三口之家!
她的手不再抖,她的心也安宁了,那几页泛*的信纸,在眼前清晰,又渐渐模糊。
一头白发,一世等待,终是无悔。
没多久,四奶去了,但小院那棵桂花树却留了下来。张夫人飘然远走,不知所终。
如今,闻到这醉人的桂香,我百感交集。双休日一定回老家看看四奶小院废墟上那株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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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A爱南召网
编辑: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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